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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6章 噩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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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6章 噩耗

宋常悅伸手搭在了陸易安手臂, 另一只手的指尖靈巧地在他胸前游走,卻是虛虛懸空,連衣料都沒挨著, 只偶爾靠近,若有似無地勾一勾他斜交的衣襟, 卻又不挑開。

他卻覺得宋常悅的手指所到之處都酥麻難耐, 一瞬便傳遍了全身,血液在體內橫沖直撞,引得他呼吸錯亂,喉結上下滾動,不知道是不是中午的酒勁太大, 讓他這麽容易就亂了心神。

宋常悅踮起腳尖, 帶著香氣靠近,他已攫取過, 知道她實際的滋味是多麽香甜。但這氣息卻是第一次灑在他耳廓、掃在他頸側, 陸易安幾乎顫粟, 耳後的那塊傷疤酥癢到發燙。

宋常悅和他身高差的太多, 她踮的太累,索性將手橫在了他脖頸上, 輕而易舉地就將他勾到了身前。

她將手放他胸前的手擡高了些,指尖往上游移,撥弄著他滾動的喉結, 卻又不落到實處, 剛剛挨著,看他喉結凸顯的更厲害了卻又逃走。一邊還紅唇微啟看著他, 怯怯的雙眼眼波流轉,好像一只落入陷阱, 害怕被捕捉的幼獸,殊不知她才是那手上滴著鮮血的獵人。

她願意呆在他身邊,是為了段嘉沐,現在願意把自己給他,竟也是因為段嘉沐。陸易安攥緊拳頭,開始運氣,才壓制住要沖破理智的那股邪氣。

只是喉嚨還有些微微發幹:“我想要你……”後面還有兩個字,他卻說不出口。

他害怕看到宋常悅聽到之後,臉上現出冷漠或嘲諷,他所有的怕懼都在她身上。他抓住宋常悅作亂的手,直直盯著她,深情的目光炙熱又繾綣:“但我要你心甘情願地給我。”

“呵……”聞言宋常悅果真嗤笑一聲,好像聽說的是什麽好笑的事情,她唇角微微上揚,眼神卻冰涼,閃過一絲玩味,陸易安最喜歡的那對梨渦也沒有浮現。

她定定地看了他一會,理好了他的衣襟,眼皮一掀轉開了眼,她毫不留戀地拿開手,走到了梳妝臺前面,拔下了那根簪子,放到了最裏面的那個屜子裏。之後便不再理他,坐到了榻上,自顧自地拿了一本書看著。

陸易安剛剛抓她的手還停在身前,想再說些什麽,但看她一下就恢覆了風輕雲淡的樣子,沒出口的話堵在嗓子眼兒,倒說不出來了,手無力地垂了下來。

他的心仿佛被她摘了,她這個獵人還在一旁冷笑著拿在手裏狠狠揉捏。陸易安剛剛看到那根簪子,尖的那頭發紅,沾的不是他手臂上的血,而是他的心頭血。

他走出房間,去了好久沒去的密室,泡了一壺茶默默飲著,枯坐了很久,才拿出一些物件,還有之前做簪子的工具。

晚上再見著,兩人像之前那些默契的時刻一樣,過了的事情就過了,兩人都再沒提過。之後幾天都是,包括例行的暖宮,陸易安依舊盡心盡力,變著法子讓宋常悅歡愉,而她也就真當他是治療,她發現自己也能更快的到達巫山之巔。

陸易安每次都先給她收拾妥帖才去沐浴,偶爾會從凈房傳來喘息聲和水波蕩漾聲,宋常悅就當聽不見。但兩人白日裏,又像沒這些事兒一樣。

剛開國政務繁多,陸易安要幫著陸天立協理政務,還要操持科舉的事情,異常忙碌。每天從府裏出發的時候,宋常悅還沒睡醒,他從宮裏回府已經是酉時。和宋常悅一起用了晚膳,他又去了密室,直到睡前才回房,不知道忙些什麽。

這樣宋常悅倒樂得清閑,除了晚上睡一張床上,兩人呆在一起,大眼對小眼的時間不算多,她也沒覺得日子有多難捱。

就這麽數著日子到了七月初三,這日晚膳,陸易安正在剝蝦,這個時候正是肥美的對蝦在他手裏卻顯得過分小巧,修長又指節分明的手指一扯,輕巧地去掉蝦頭,剝掉蝦殼後,將幹凈完整的蝦仁,放在宋常悅面前的小盤裏。

宋常悅喜歡吃蝦,但他怕她吃多了寒涼,每次就給她剝五只。但如果她還想再吃,不需說話,只要再看一眼,他就默默又拿上一只開始剝了。

宋常悅今日卻吃的有些心不在焉,往常都是像只等著魚幹的貍貓,來一只就放進嘴裏一只,現在面前的盤子裏還有兩只剝好的蝦仁。這是她到國公府的第十天,終於她忍不住問道:“有江夏的消息了嗎?”

陸易安搖了搖頭:“之前預計最快是十天,但總有些難以估摸的原因影響趕路。”

宋常悅看著他,似乎在觀察他是否說謊:“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。”

“好。”

當晚,宋常悅難得的失眠了,她擺什麽樣的姿勢都覺得不得勁兒,翻來覆去了好久。

陸易安輕拍著她的背哄著:“睡吧,阿鳶,別擔心,一有消息我就告訴你。”

“我有些怕,嘉沐不會出事吧?”懷裏傳來的聲音是少見的直接來自她心裏,沒有經過她理智的修飾。

“不會的,我派的人快馬加鞭,能夠趕在他們前頭到達江夏,告訴益州主將不能隨意開戰。並讓謀士去段家軍大營勸降,而且我讓謀士特意轉達了,會留段嘉沐性命。這不僅僅是因為他,是本身就要盡可能地保住那些將士。”他的聲音溫柔沈穩,但黑暗掩蓋了陸易安少見的擔憂神色。  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
宋常悅聽著耳畔沈穩有力的心跳聲,才慢慢睡了過去。

三日後的七月初六,陸易安正在密室裏又擺弄著那些工具,他要做的玩意快做完了,他放在手上欣賞著,還在檢查哪裏需要再加工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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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風敲門招呼:“主公。”

“進。”陸易安聽他聲音不太平穩,似乎是匆忙趕來的,他作為羅剎門第一衛,武功一流,能讓他氣息不穩,那必是重大的消息。

果然,進了門的陸風,一臉擔憂道:“主公,江夏來消息了。”

陸易安擡眼看過去,示意他直接稟告。

陸風的聲音還是不太平穩:“主公,段旭父子都跳江自戕了。”

啼啼噠噠……有什麽東西自陸易安手中滾落到地上,又彈跳著四散開,有幾顆滾到陸雷腳下,他才發現是一粒粒瑩潤的珍珠,這時候他聽見陸易安問:“人還在嗎?”

“現在正是江夏雨水多的時候,漢江洪澇,水大浪急,他們跳下去之後,本還有人想去施救,結果根本救不起來。兩日後在下游五十裏處的河灘上,找到了屍體。段旭的屍體也找到了,但都因為在水裏泡的久了,天氣炎熱,早已面目不辨。”

怪不得派去的人晚了這麽些天,陸易安看著手中那根斷了的線,心中煩躁:“那怎麽認得就是他們?身上發現有沒有信物?”陸易安知道段嘉沐身上不會有,因為他的隨身玉佩早給了宋常悅。

“沒有,段旭的虎符已經交了,段嘉沐身上也沒有什麽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。不過段旭是段家軍的主將,段嘉沐是副將,只有他們兩人的將服和別人不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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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易安拉開書案的屜盒,將手中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放進去,但關上屜盒的動作明顯重了些:“只靠衣服怎麽能確定他們的身份?我是這麽教你們做事的嗎?”

陸易安心性向來沈穩,再棘手的事情也能泰然處之,但陸風感覺到他隱隱帶著的怒氣,忙答道:“派去的人自是不是靠衣服猜測,一是很少有段家父子那樣的身量,二是請了仵作驗了屍,應當是他父子二人。”

“應當!你都說應當!驗屍只能確定人是溺水而亡,能確定他就是段嘉沐嗎?”陸風見他真的少有的發火了,上次發火也是在密室,也是跟宋常悅有關。於是陸風低下了頭,不再說話。

陸易安閉眼深吸了一口氣,呼吸和聲音都平穩了下來:“那屍體怎麽處理的?”

“段家軍到了江夏紮營後,就被我們益州的軍圍了,勸降的謀士入了段旭的軍帳,段旭本已同意投降,並交了虎符。但不知道怎的,又和段嘉沐一起跳江了。但段旭已降的消息已傳遍軍營,所以跟著一起跳江的不多,就一百多人,大部分是將領。天氣炎熱,找到屍體驗屍後就埋在了當地。”

陸易安靜靜聽著,過了幾息才問道:“謀士轉告了段嘉沐,我饒他不死嗎?”

“說了,大多也是因為這個,段旭先前才投降交了虎符。”

陸易安點了點頭,仰頭靠在圈椅上,揮了揮手。陸風便退了出去。

今日陸易安回房的時間比往常晚了快半個時辰,宋常悅已經盥洗好,換好了寢衣。迎接陸易安的是她充滿期待的小臉:“今天江夏有消息了嗎?”

陸易安還是和前兩天一樣,面色平淡地搖了搖頭,便去了凈房。

過來時宋常悅已經貼著墻邊躺著了,只是今日她是面對著墻,背著他。陸易安還是像往常一樣,手臂一橫,往中間,也往他懷裏撈。

宋常悅都沒睜開眼,只輕聲說:“陸易安,我真的很擔心,你有事不要瞞著我,好嗎?”

兩個人的身體緊密挨在一起,看起來如膠似漆,彼此依偎。宋常悅的頭擱在他手臂上,他的另一只手搭在她身上,手掌剛好能舒服的抓著她的手,五指插入她指間,松松垮垮地相互交纏,卻又緊密相連。

他將頭埋在她頸側,鼻尖輕輕蹭著她,聞著她發絲的香味。但陸易安卻胸口發堵,他知道,這樣短暫的平靜要結束了。

“阿鳶,段旭父子都跳江自戕了,段嘉沐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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